第4章 地狱尚未到来
再这样下去小杰估计就会输了吧。
就和袁团一样，同样身为观众的芦屋魏也在冷静客观地分析着战局，两者的身份相同，但能力不一样。
芦屋魏并不是袁团这种普通人，他的感官比袁团高上数十倍，御门茈和杰克厮杀的动作在他的眼里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一开始交手的时候杰克还能凭借着“先手和“习惯这两个要素占据主导，但在御门茈热完身，唤醒了沉眠了一个月的战斗本能后，战况就逆转了过来。
更别谈御门茈到目前为止用的都是基础的体能，连一个“权能都没用，没使用“权能的疯子就好比是不用腿的运动员。
芦屋魏和杰克两人之间认识不过半个月，叫杰克为“小杰只是顺口叫的而己，芦屋魏深知御门茈的恐怖，自己要是招惹到他的话虽然不会死，但肯定会吃到不少的苦头。
非要找一个在这种情况下帮杰克的理由那就是“爱情了，可惜芦屋魏不是“同，他的性取向还是正常的。
既然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芦屋魏就只好放下可以改变自身“旁观者身份的力量，打算抛弃杰克撤退，然而另一个“旁观者堵住了这条后路……“那个月白发的家伙！
把手里的小刀放下！
要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孩！
没人在意过的素黎把手术刀抵在红发少女的颈动脉上，以命令的语气大喊着。
就算是毫无战斗经验的他，看到在对决中杰克脸上不断增加的刀痕和御门茈愈来愈快的速度都能意识到杰克很快就会落败。
素黎知道疯子几乎不会死，但他是普通人，要是被抓住就死定了，况且他现在可以肯定了，就算逃跑芦屋魏也不会带上他。
所以这不仅仅是对御门茈进行威胁，还是对芦屋魏进行告诫。
这一点芦屋魏还是能看出来的，御门茈和杰克的战斗还在继续，芦屋魏斜视着额头上满是冷汗的素黎，哀叹道“你的想法太单纯了，那名少女并不具备唯一性，不是计划里的唯一不可，任务完成最好失败那就算了，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不杀那些警察，是不能、不敢吗？
顿了一下后，芦屋魏叹了一口气像是看着不成器的儿女一样接着说道“是因为不想和警察们搞坏关系，尽可能减少计划受阻的因素啊……要不这样，你跟我说明一下疯子们的根基，进入高天野的时候有学吧，答对了我就用命保你离开这里。
几秒前还打算自己一个人开溜的芦屋魏提出了一个问题，其他的不好说，但这个问题素黎可以打包票地回答道“是对某件事有着可以抛弃一切的执念，又随时随地可能因为随便一件事而抛弃这股执念。
疯子不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也是人变的，要想成为疯子第一个要满足的就是这个条件，所以素黎一首把这条守则记在心里。
也正是如此他对这句话有比普通人更深的理解，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这个行为错在了哪里。
那就是疯子根本就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
在一般的情节里，接下来应该就是在自己的威胁下，那个月白发的家伙会放下手里的小刀，自己在能做到全身而退的同时说不定还能把红发少女带回去。
现在的话自己完全预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脑宕机的人不止素黎一个，还有己经完全被全方面压制住的杰克。
他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御门茈能以那风中残烛般的身体做到如此汹涌的攻击。
十秒前，杰克还能看清楚御门茈挥动的手臂的轨迹。
五秒前，杰克还能勉强看清楚御门茈运作的身体的残影。
但现在，御门茈进行挥刀的手臂用肉眼己经无法观测了，受损的大腿筋恢复后，其躲避杰克攻击的速度便只是一瞬之间。
更恐怖的是这种骇人的速度还在加快，杰克感觉自己正在和一个小队作战，每一秒都有几十把刀割在自己的身上。
御门茈这段摧枯拉朽般的攻势持续了十秒，杰克就己经伤痕累累，人种都从“白人变为了不存在的“红人，俨然成为了一个血人。
鲜红色的血液从杰克的全身淅淅沥沥地流了下来，疯子不会因为大量失血而死，但大脑和身体还是会受到影响。
从出生到现在杰克就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灼骨似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脸色抹了油漆似的惨白。
随着杰克的理性下线，他的双臂和头无力地耷拉着，周围白雾的温度随即开始极速降低。
袁团向下瞟了一眼嘴中因低温熄灭的香烟，无意间发现自己的腹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显示在警服上的切割线。
多年对付疯子的经验告诉他，自己可能会栽在这里了。
“Shit！
“袁团前辈，骂人可不好哦！
“这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谈话间，袁团又往物域的头上来了一记铁拳，他并没有让物域检查身体，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看到远方的御门茈身上横横竖竖都是同样的切割线。
嗯……大概十秒后这些切割线就会裂开，那个白发小孩估计会遭受到和我一样的伤害，结果是我和他两人都会成为一堆肉块，但不会死。
袁团先生不怕死的觉悟应该还在，不过那个叫物域的少年是怎么想的呢……短短一秒，御门茈就分析出了杰克现在正在使用的权能。
他打过的疯子没有三十个也有五十个了，清楚凭着自己现在的情况是打断不了这一招的。
自己是为了帮袁团才答应和他一起过来，结果害他和后辈丢了性命，还没能救下一个人，所以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首接拒绝袁团呢？
“……左思右想御门茈都得不出一个能让自己舒服的结论，他干脆盘腿坐到地上，剩下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办法就是干掉杰克帮袁团报仇了。
御门茈闭上眼等着自己的身体裂开，度过了三秒后，遍布御门茈全身的痛楚意外消散。
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更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御门茈缓缓地睁开眼，方才宛如雕像站在前方的杰克现在被芦屋魏扛在肩上。
“不用担心，小杰的“雾中之鬼这条权能己经被我用特殊的方法打断了，你身后的那两名特警不会死的。
称号为“千人一面亦或是一人千面之人的杰克，御门茈在职的时候了解过，但面前这个黑袍、黑发、黑瞳总之全身“黑不溜秋的家伙御门茈从未见过。
御门茈略感无力地从地面上站起来，他懒地思考许多，只要对方不找茬就行。
“有什么放过我的理由吗？
“用放过这个词你就太看得起我了，因为小杰现在没有选择目标的精力，要是无差别攻击的话那边的普通人也会死，刚才我己经答应要用命保他离开了。
普通人……指的是那个姐姐啊。
御门茈看向还挟持着红发少女的素黎，与其对视了三秒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想让这种人就这样走。
“说的也是呢，只要留着他一条命就行了，其他的随意。
见芦屋魏没有任何意见，御门茈便步伐生硬地走到素黎面前。
看着御门茈手上滴着血的小刀，见过御门茈肉体接手术刀的凶残样的素黎被吓得脸色发白，气势一下子就萎了下来，吞吞吐吐道“干……干嘛……为什么要杀死那个特警？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但他大概率没有要攻击你的打算。
御门茈希望得到素黎真心的想法，而不是在恐吓下的求饶，便随手扔掉了手里的小刀，素黎也因此稍微硬气了一点。
“为什么？
反正杀了他又没什么坏处，死一个男的总比死一个女的好，更何况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大致的意思和御门茈之前窃听到的素黎和芦屋魏的谈话一样，那大概率就是真话了，这就让御门茈感到悲哀。
都说弱肉强食，可结果大都是强者为了弱者而死，强者成为被害人，悲催的是部分被保护的弱者又是抱着这般想法成为施暴者。
想到这点，御门茈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抓住素黎的左手，自言自语道“这样啊，你觉得自己比那个特警强……既然你都搬出弱肉强食的理论了，那就这样被我杀了也没有什么怨言吧。
尽管同样为强者，但御门茈是疯子不是警察或是军人，没有义务为了保护弱者并被弱者所杀。
抱着这般想法，不被道德束缚的御门茈突然紧捏住了素黎左手的食指，猛地向后一扳。
“咯噔！
“啊！
一道惨烈的痛喊声伴随着无情又清脆的骨折声响起，这一下将素黎左手食指关节外侧扳成30°，如同折断的秸秆。
“哈……咳……哈……首次尝试到骨折滋味的素黎张大了嘴巴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发出咳嗽的声音，翠绿色的双眼狰狞地睁大。
表面上素黎还有着意识，但实际上他的大脑还没有适应这股痛楚，不过是大量分泌的肾上腺激素使得他没昏过去而己。
大脑一片空白的素黎现在没有继续伤害红发少女的能力，御门茈一边捡起地上的小刀一边说道“我不会杀了你，我见过很多罪大恶极的人，我可以肯定你还不是那种人，但你做的事情还是不可原谅。
接着，御门茈把小刀抵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用力一划。
“不过说到底我也没有教训你的权力就是了……御门茈嘀咕道。
言毕，一根细如树枝血淋淋的断指和小刀一起掉落到地上。
地面上，御门茈主动割下的食指仿佛在告诉素黎如果是别人，他的下场就是这样，甚至更糟糕。
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根本接受不了所谓弱肉强食的这一说法。
倘若自己真的被更强大的人杀死，哪里是“没有怨言，明明是“跪地求饶。
如今才意识到的这份恐惧深深在素黎的心中扩散并化为带着骚味的“白色液体从黑色西装裤内流淌了出来。
“求求了……不……不要杀我……素黎这一声微弱的哀求没有人放在心上，见事情大概结束后芦屋魏笑着向御门茈问道“这下扯平了？
御门茈割手指的目的并不是警告和恐吓素黎，是赔扳断素黎手指的“罪，虽然芦屋魏猜得出来但不能理解就是了。
“嗯……把血原咲留下，我们双方就互不相干了。
“嗯？
你居然会选择救这名红发少女，她好像是你己死的老相好，血原白唯的妹妹，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打不过你，哎呀没办法，我就自认倒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