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考
朗诵比赛结束之后就是十二月的月考。
天气越来越冷，大家开始在校服外面套上羽绒服来抵御越来越低的温度。
我把老师给我的奥数书带回家后再也没有翻开过，倒是陈阿姨常常翻开说些我听不懂的东西，首到有天老师问我书做得怎么样了。
我惊觉我大概要完了，支支吾吾地说着我没带糊弄过去之后开始了每天的焦虑生活，边焦虑边催着我爸给我支招。
我爸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等死吧。
于是我不再每天焦虑，而是在日历上标记了我的死期。
月考是呼啸而来的洪水猛兽，稍不留神就会被它吞噬干净。
莫时雨说的。
我本来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笑一下就过去了，却在临考前咂摸出一点味道来。
坐在考场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上次期中考语文发挥失误，好在数学拉回来一点分数，我堪堪拿了第十名，坐在第一考场第二列的第二个，旁边就是年级第二，而斜前方就是盛兰渊。
盛兰渊以往都是提前十分钟到考场，这次却临开考前才匆匆来迟，是和年级第二的女生一起来的，他们一边进考场安检一边还在低声说着什么。
不过我不在意这些，只是盯着刚发下来的数学答题卡发愣，只听见盛兰渊沉声对那女生说了一句好吧便结束了话题。
数学放在第一门，亏学校敢安排啊。
卷子发下来旁边的女生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无从下手，我将看她的目光转移回卷子上，也愣了一下。
这压轴题，不是，竞赛题吗？
完了，全完了。
我记得那本奥数书上似乎有这么一道题，但我完全没做，也就无从下手，只能惴惴不安地从选择题做起，一边盘算着如何应对这题。
考试快结束时我开始涂答题卡，偷偷看了边上女生的进度，发现她在冒冷汗。
她向西周环视一圈，我连忙收回打量的目光，只在余光范围内偷偷观察。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钟，在我震惊的目光下踢了一脚盛兰渊的凳子。
我大为震撼。
盛兰渊却无动于衷。
女生没有得到回应似乎有点急了，又踢了两脚。
盛兰渊终于慢悠悠地抬起做题的头，半回头瞪了女生一眼，随即把涂好的答题卡露出来。
他的选择题答案甚至填空题答案就这样明晃晃地一览无余。
我还没在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女生大抄特抄起来，恨不得把盛兰渊的卷子扯过来抄的架势让我大吃一惊。
周围的同学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事，都在奋笔疾书，企图在最后十分钟里拿到高分。
我看见监考老师从后门进来，而旁边的女生还伸长了脖子去抄，心里开始斗争。
如果他们被发现，就会被以作弊处理，我的年级排名或许能够前进两名……素不相识，我似乎没有理由袒护他们。
不过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我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这么多，看见监考老师的影子逐渐逼近，我还是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们。
盛兰渊会意，将侧着的身子坐正，盖住了答案。
女生的视线立刻收回，垂眼重新看向自己的卷子。
监考老师走过他们的身旁，并没发现异样，走到讲台上时正好铃响，宣布了收卷。
下考之后我随着拥挤的人潮走动回班打算复习下一门英语，在走廊尽头碰见了盛兰渊。
“刚才谢谢你。
他自然地走在我身边低声对我说。
我摆摆手对他说小事一桩。
他对我眨眨眼。
“不过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碍于周围太多人，我把那件事用“那么做的说法模糊掉了。
“没办法，有把柄在她手上，不得不为啊。
他笑着说，眼睛微微眯起来，帅得我心头一颤。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陈与烟也有很多把柄在我手上，每天鬼哭狼嚎地希望我忘掉，他可以请我吃饭。
但是哪有那么好解决，我攥着他的把柄，这件事本身就非常爽。
“我叫盛兰渊。
他收起笑容对我伸出手。
“江默晓。
我抬眼正视他。
说来惭愧，暗恋他三年，竟然现在才认识他本尊，我这个暗恋历程还真是寡淡又平庸啊。
互报家门之后我们就分别了，毕竟下午还有英语考试，我没时间寒暄，要赶着回去为我的蹩脚英语发愁。
后来回想起来我们的初识，别的细枝末节己经记不清楚，只记得他那个笑容。
在别人口中他似乎是一个不苟言笑的高冷的人，我也几乎没见过他笑，那一次的记忆却如此鲜明。
他笑得很灿烂，锐利的少年眉眼似乎变得格外柔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那个笑像朝阳升起一样的温暖，年年都会萦绕在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