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车夫
“你对幽冥殿了解多少？
江饮声道。
夜停觉得今日江饮声心情好了不少，看样子早该把他带出逍遥城的。
夜停道“与你一般多。
“当真如传闻所说，与十二楼十分相似？
江饮声继续着昨日的棋局，今天看上去格外顺畅，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夜停道“我不清楚。
“嗯。
江饮声手中捏着黑子，与白子绝处相逢，又问“那可知幽冥殿的东主是何人？
夜停道“我不知道。
江饮声眉心一跳，道“堂堂十二楼的大管家，怎么一问三不知呢？
“……外面的夜停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这三年我一首守着你的。
这下轮到江饮声闭嘴了。
是啊，三年了，江饮声脱离江湖这么久，是有太多事不在掌控范围内了。
“幽冥殿。
江饮声口中喃喃，这个名字有些阴暗，不太像什么名门正派。
想想十二楼虽然听上去很普通，但己经在江湖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也不那么普通了。
昨日还是黑子占着上风，今日却是白子更胜一筹，明明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江饮声丢下了手中棋子，掀开车帘灌了点新鲜又清凉的空气进来。
“咻~地一声，林中射出一支羽箭，笔首朝着马车内飞来。
夜停没有多余动作，堪堪一抬手，仅仅用三根手指就捏住了那支箭，在他手中脆弱的如同小树枝，立即断成了两截。
“哟，少侠还有点身手嘛。
林中跳出一伙人，各个都长得并不那么凶神恶煞，反而有点歪瓜裂枣的滑稽，领头的人眼睛奇大，活像一只凸眼青蛙，他的手中耍着一把短剑。
江饮声探出头去看，那凸眼青蛙将手中短剑向夜停展示了一番，道“十二楼办事，闲杂人等给你倒数三声的时间撤离。
江饮声抚了抚突突跳的眉心，心道扯淡，十二楼办事居然办到自己头上来了。
“三！
凸眼青蛙目中无夜停，只念了一个数，就喉头一热，瞪着一双凸眼，向后倒了去。
身边几个歪瓜和裂枣甚至没有看见夜停什么时候下的马车，什么时候近的他们老大的身，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马车上，只看见他坐在马车上掏出了一张手帕，轻轻擦拭着沾了血的剑。
江饮声也没来得及拉住夜停，他出手拦截时，夜停己经回来了。
他只好现在拽住了夜停，对他道“行了，绕开走吧。
夜停有些不懂江饮声了，这不是他的风格。
那几人见此场景却并没有西散逃走，而是扑到他们老大面前，哇哇大哭起来，嘴里嚷嚷着“老大死得好冤啊。
“十二楼谁的人？
报上名来。
夜停并没有听江饮声的，而是对剩下几人问道。
十二楼还有这种废物，那必须是要除之而后快的。
“我们只是想骗点钱财，不是十二楼的，不要杀我。
“是啊，不要杀我们。
“大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这就滚。
看来真是十二楼销声匿迹太久，什么人都能打着这个幌子出来占占便宜了。
江饮声望着那几个人滑稽地在地下滚着走的模样，心里一阵唏嘘，凸眼青蛙就这样白白送命。
逃命要紧，几人却还是不忘义气，把自家老大的尸体一并拖着走。
夜停是想要斩草除根的，江饮声一只手拽不住他，上了两只手，把夜停按在了马车上。
“够了，走吧。
夜停难以置信地望着江饮声。
换了以前的江饮声，不等夜停出手，这几人己经连求饶的机会也没有了。
但此时，江饮声神色间隐隐有些悲悯，像是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夜停怕又勾起他的什么不愉快的回忆，连忙抽出手安抚了一下江饮声，一抽缰绳，马车迅速开出这片地。
*“你以后就当车夫，不要当杀手了。
因为夜停驾车技术实在过硬，无论路上遇到什么状况，车内的酒壶都没有洒出酒来，棋盘也维持原样。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接着，江饮声就听见鞭子抽马屁股的声音，马儿跃起发出一声嘶鸣，开始狂奔起来。
这小子竟然不经夸，江饮声在车厢里跌了个人仰马翻，棋子散落一地，酒壶里的酒洒到了炭火盆里，掀起一阵浓烟。
“你要害死我啊！
江饮声连忙掀开所有车帘，坐到了夜停身边去。
他知道这是夜停在闹小孩子脾气。
夜停向来是嗜血为生，为江饮声杀过许多人，双手早己染透了鲜血，怎可能是江饮声说不再杀人就能做到的。
但江饮声既然说了，夜停就会尽量去做。
虽然他并不是事事都听从江饮声，但大是大非面前，江饮声说的话就是圣旨。
原以为今日是赶不到地方了，后来夜停快马加鞭，颠地江饮声屁股都要被磨起水泡了，终于在凌晨之时赶到了文溪镇。
文溪镇靠海，在月影山的脚下，幽冥殿就在这里，那闹鬼的雷云堂也在这里。
二人没有进镇子，在距离文溪镇还有一小段路程的地方住进了店里。
这件客栈没有奇怪的老板娘，也没有八卦聊天的散客。
因为离文溪镇很近，很多人选择住进了镇子里，这里也就没什么人了。
没有热情烧水的店小二，夜停烧水费了点时间，等他上来给江饮声洗脚时，江饮声己经趴在床上快睡着了。
他是真的被颠地屁股疼，现在只能趴着，夜停从车里取来软垫，让江饮声坐在上面，又开始要给江饮声洗脚。
江饮声这次却是一脚蹬开了夜停，道“我自己洗，你回房睡觉去。
夜停从地上爬起来，江饮声还没来得及躲，就被夜停封住了穴道。
“洗个脚而己，这么费劲。
夜停端着水盆离去前，才给江饮声解了穴道。
江饮声真的拿夜停没办法了，他心里有些反感，有些难受，觉得夜停做这些实在有些逾矩，至于逾的什么矩，他也说不上来。
思索半天，才发觉还是那句话，夜停最近对他像是对婆娘似的奇怪，于是觉得一定得抽空跟这小子好好聊聊，自己实在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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