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那一词一句都是在挖我心窝子啊！
我竟然不知他如此怨恨我。
“我错？我错就错在跟你爸结婚，错就错在事业的上升期生了你，错就错在离婚的时候非要争夺你的抚养权！
我噙着泪控诉，忿然转身。
回到屋里，我眼泪狂流。
当时那个男人为了别的女人非要跟我离婚，怕儿子受委屈，我用尽一切办法争夺抚养权。
之后为了能有时间照顾儿子，我更是舍弃掉大好的工作。
为了挣钱养儿子，我只能找了个电话销售的工作。
九点上班，五点下班，双休日休息，正好能带好孩子。
那段日子，我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真的是好难。
可他不感激就算了，却对我怨恨满满。
一想到他那跟仇人似的眼神，我就心痛啊。
10.
这次争吵后，儿子的态度更加冷漠了。
每天没明没夜地打游戏，打累了就睡，睡醒了就打。
整个人就跟魔杖了似的，生活里唯一念想就是打游戏。
以往他打游戏，偶尔还能跟我交流几句，现在是彻底没言语了。
要是我不给他送饭，他能一直饿着，不吭一声。
一晃一年多过去了，儿子丝毫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虽然他很气人，但终究是我儿子啊。
我也不求他找什么好工作了，只希望他能早点走出那个屋子，哪怕仅仅是到楼下转一圈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
就在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会如此的时候，他却走出屋了。
11.
这天，我穿上外套正要去上班。
就见儿子推门走出来了。
不用于以往的疲惫颓废，今日的他面容干净，头发干爽，一看就是认真收拾过的。
我喜极而泣“儿子，你终于出来了，你等着，妈这就请假，陪你出去转转。
话落，我就将包搁在一旁的沙发上，赶忙拿出手机。
“妈，不用请假，我想去你上班的地方看看。
儿子的话犹如天籁之音闯进我的心房。
“好好好，只要你愿意出去，到哪儿都成。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想去我工作的地方，但此时他能出门，我就烧高香了，哪里还顾上想其他的。
我兴致勃勃地带着他出门。
一路上，他虽不主动跟我说话，但我跟他聊天，他也会回应。
这明显的改变，让我感觉希望即将来临。
我想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我那个风度翩翩，能力超群的儿子就能回来了吧。
我沉浸在美好的想象当中。
却不知，儿子这次出门并不是想通了。
而是跟我正式决裂前的最后一次试探。
12.
我来得早，所以公司里并没有其他人。
安静的环境正好让我带着儿子四处参观。
总共有三个工作间，一个茶水室，一个打印室外加一个会议室。
每个工作间有个独立的办公室，以及十个工位。
独立的办公室的是销售组长待的地方，而我就其中一个小组长。
会议室里连着个套间，是老板的办公室。
规模不是很大，很快就看完了。
时间也快到九点了，上班的人员也陆续到了，我也该上班了。
于是，就转身说“儿子，妈要工作了，你去楼下的商场或者别的地方转转吧，等下班了，妈给你做喜吃的菜。
“不用那么麻烦，我在这里陪你好了。
话落，儿子就坐到办公室内的一张椅子上。
我一脸错愕。
不懂儿子究竟在搞什么。
“学军，妈在上班，不需要你陪。
我当即拒绝。
这是上班，又不是出去玩，哪用人陪啊。
“怎么不需要？人心多险恶啊，我要是不陪着你，别人欺负你怎么办？妈，我这也是为你好啊，放心吧，我就安静地待在这里，保证不会打扰你。
看他一副打死都不走的样子，我只能由他了。
调整了一下情绪，我将电脑打开，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儿子如他所说，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没有打扰我。
快到中午时，有人敲门进来。
“玲姐，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回来。
说话的是小张，我组内的一个成员。
“谢谢，不用了，我已经给我妈点了外卖。
儿子突然起身开口。
“啊，玲姐，你儿子在啊，进来的太急，我都没看到。
小张惊魂未定拍拍胸脯，似乎被吓到了。
“嗯，我来陪我妈上班。
儿子温和的笑着。
声音很好听，我却很窘迫。
陪我上班？
我都这年纪了，上个班还用陪吗？
也不知儿子是在抽哪股疯。
小张瞪大眼睛，停顿了几秒，才尴尬的说“额，玲姐，你儿子真孝顺，那个，我先去吃饭了啊。
说完，不等我回应，她就赶紧跑出了办公室。
想到那些流言蜚语，我就一阵头疼。
对儿子说等吃完午饭他就回去，可他死活不同意，非要留在这里。
思绪间，突然一阵铃声，是儿子接起来电话。
原来是外卖到了。
“儿子，你在办公室等着，我去拿。
我抢先开口。
或许潜意识里我希望他能留在办公室，那样或许就能减少别人知道他一直陪着我的事实。
毕竟，小张很伶俐，又不是个多话的。
“妈，不用，就这点小事，让我来就行，你累一上午了，快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儿子拒绝得干脆，起身就走出了门外。
我不放心的跟出去。
果然，同事们纷纷围上来问他是谁。
“我是李玲玲的儿子，来陪我妈上班的。
众人瞪大眼睛，一副被雷到的样子。
我赶紧掉头，快步回到办公室，企图躲避众人的视线。
不用想，我也知道外面的人议论成个什么样了。
13.
不一会儿，儿子将外卖取回来了。
他贴心地将餐盒摆放出来，还帮我接了一杯温水。
可我却很烦躁。
“儿子，你回去吧，你能陪妈，妈真的很高兴，可这是工作的地方，你一直待这儿影响不好，别人会说闲话的。
吃了几口，我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希望儿子能回去。
“妈，你管别人干啥，他们要说让他们说去吧。从小都是你为我操劳，我也想为你做些事，你放心吧，往后我一定能将您照顾好。
儿子说得理所当然，清亮的眼眸里满是坚定。
我一阵无语。
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过这话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一时想不起来，再看儿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感觉今天更难过了。
这哪儿是陪我啊，分明是给我找麻烦啊，偏偏我还啥话也不能说。
“砰！
办公室门被从外推开，一张令我厌烦的脸映入眼帘。
14.
“呀，玲姐，怎么舍得将你这宝贝儿子带来了啊？
说话间，她嘲讽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一圈。
最后径直来到儿子身边，笑着询问“小伙子，听说你在家里待了整整一年多，是不是真的啊？
说话的人叫美娜。
她虽然笑着，但笑意里却是满满的恶意。
原本她是公司的销售冠军，但自从我来了，她就成了万年老二。
因此，她格外地恨我。
有事没事都想踩我一脚。
儿子是我的心头宝，启蒙让她欺负，我沉着脸就要反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凭空响起。
打人的竟是儿子。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这一巴掌不仅将美娜扇懵了，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怔愣了。
“你个贱人，这么大年纪了不学好，竟然学着欺负人，真是丢你爸妈的脸啊，一点儿教养都没，告诉你，再敢欺负我妈，我不介意替你爸妈教训你你。
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呢，就听到儿子这番义愤填膺的怒骂。
儿子瞪大眼睛，满眼怒火，用手指着美娜的鼻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
与我印象中的文质彬彬，谦让有礼格格不入。
看到这一幕，我莫名地有种熟悉感。
“哦，我想起来了。
那是儿子上初三的时候，儿子的英语成绩直线下降，为此，老师叫我去办公室商讨。
完事后，我想着顺道去儿子班级看看。
就看到有个男生讽刺儿子，当时的我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将那男生痛骂一顿，最后事情闹得很大，还惊动了校长。
“看来儿子真是长大了，知道保护我了。
我很是欣慰。
可就是这种方法太激烈了。
就这么点儿小事，完全不用动手啊。
这下大家还不知会怎么议论我呢。
“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美娜捂着脸难以置信，回神了几秒，瞬间爆发了。
她挥舞着拳头就冲儿子袭来。
怕儿子受伤，我下意识地就要冲上去护住儿子。
却没想到儿子顺势拽住美娜的胳膊，就将她摔倒在地了。
“打你怎么了，再敢欺负我妈，老子还凑你！
他满脸凶狠，说着还将拳头挥舞了几下。
周围的同事反应过来，赶紧小跑过去将人扶起来。
“玲姐，你儿子也太过分了吧。
“是啊，上来就打人，你看看这脸给打的，这事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否则，往后我们可是话都不敢跟你说一句了。
“不过是言语上有几分不妥，就动手打人，太暴力了。
“往后可得离玲姐远点，否则哪天被莫名其妙打死都不知道。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样暴力吗，太吓人了。
……
大家议论纷纷，一边倒的对我讨伐。
面对众怒，我知道这件事要处理不好，公司我也甭想待下去了。
我犹豫再三，还是打算让儿子道歉。
可我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见儿子大声嚷嚷道“合起伙来欺负我们，是吧？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叫你们老板来，我妈是来上班的，可不是来这里受欺负的。
儿子像个发怒的小兽，火力全开。
“儿子，别闹了，成吗？本就是点小事，你这样，妈还怎么在公司待啊！
我拉住儿子，有些无力的说。
“妈，你别怕，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这破公司不待就不待，天下那么多公司，还愁找个工作的地儿吗？
儿子梗着脖子嚷嚷，完全曲解了我的意思。
“都围在这儿干啥呢？
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一看竟是老板来了。
15.
“吴总，李玲玲违反公司规定上班带儿子就算了，还打人，你看看我这张脸被打的。
美娜抢先开口，巴拉巴拉一顿说。
其他同事也纷纷给作证。
“大家同事一场，李玲玲，让你儿子给道个歉，再赔偿点医药费，这事就算翻篇了。
了解情况后，老板作出决定。
“好，没问题。
我笑着回应。
但儿子却不依不饶“好什么好，妈，明明就是她没教养，闯进你办公室，还对我言语侮辱，凭什么让我道歉！
“你这个老板是怎么当的啊，怎么是非不分啊，我妈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受欺负的，今天你必须让她道歉，否则，我跟你没完！
儿子一顿输出，老板的脸越来越黑。
“李玲玲，你出来一趟！
老板沉着脸严肃道。
众人脸上全是看好戏的神色。
我匆忙跟上去。
却没想到儿子也跟了上来。
“儿子，听妈的，你别去，妈自己能处理好！
我赶忙阻拦。
这要是让儿子进去了，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那不行，我不放心啊，妈，我陪着你，万一他欺负你呢，也好有个帮手。
我……
从没像此刻一样，迫切的想远离儿子。
“妈，走啊！
我被儿子拉着往前走。
办公室里。
老板视线扫过，我明显感觉他对儿子的出现很是不满。
也是，他叫的是我。
儿子又不属于公司的员工，这会儿他跟进来是个人都会不满吧。
“公司明文规定不准外人逗留……
老板沉着脸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儿子急吼吼的打断了“吴总，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妈在这儿上班，我作为家属，难道还不能来这儿多观察观察吗？还是说你们公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咄咄逼人的气势，老板眉宇间的聚拢越发厚重了。
“吴总，真是抱歉啊，我儿子不懂事，我替他给你赔不是了，您放心，我一定处理好这件事。
我连连点头道歉。
不等老板的怒火发作，赶忙将人拉出去。
“怎么回事，他是我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一出办公室，我就压着嗓音小声的埋怨。
“老板怎么了，就是玉皇大帝，他也得讲理啊。
看着他这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我十分头疼将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叮嘱他别出来。
然后，我就亲自给美娜去道歉。
多少年了，我没低过一次头。
就因为儿子今天这么一闹，我还要给工作上的死对头低声下气的道歉。
想不通儿子为何突然就性情大变了。
回到办公室，我再次劝说儿子先回去。
可他就是很执着的要陪着我。
最后没法子，我只能跟他约定想留下就必须乖乖地待在办公室内，不许跟同事们说任何话。
他点头同意。
我工作了一会儿，发现他果然遵守承诺也就由他了。
毕竟我是老员工，在公司业绩也不错，只要儿子不是太过分，老板是不会怪罪的。
过了好长时间都安然无事。
我担忧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但事实证明是我想天真了。
16.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五点，该下班了。
可老板这时突然发来消息说今天的总体业绩不是很理想，让全体加班两个小时。
工作嘛，加班是常事。
十几年前顾及着儿子还小，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会拒绝。
如今儿子也长大了，加班也方便。
于是，我也留了下来。
“说好的五点下班，怎么能加班呢？妈，你别怕，我这就去找老板。
儿子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我赶紧起身拦住“儿子，这是妈的工作，你不用管。
“妈，我知道你人善良不愿意惹麻烦，但遇到不平之事就要说出来，否则，他们会一直欺负你，你放心吧，儿子长大了，定能处理好这事。
儿子说得振振有词。
眼看他就要出去了，我赶忙跟上去。
见此，周围的同事纷纷将目光投来。
我感觉无比丢人。
“好了，快回去，妈这是自愿的。
我用力拽着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面色尴尬。
“妈，哪有人喜欢加班啊，你怕他干啥，劳动法可是规定了不允许强迫加班，即便要加班也得有相应的报酬，他这既想让马儿跑的快，又不给马儿吃草，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儿子大声嚷嚷。
周围的员工窃窃私语，老板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李玲玲，你就不能消停点吗？这是公司不是你家。
吴总没了耐心，神色里皆是压抑的火气。
“公司怎么了，公司也得讲道理啊，别人我不管，反正我妈不加班，要加班也成，你得加钱，宪法都说了不能强迫加班，难道你比宪法还牛不成？
儿子不管不顾。
胆子像坐了火箭似的，蹭蹭蹭往上涨。
“你，
吴总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什么你，你让员工无偿加班就是不对！
儿子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身高碾压对方。
吴总面色涨红，胳膊抬上抬下，就是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好几秒，他才气势汹汹的说“李玲玲，你不是说能处理好吗，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
我张张嘴，想要解释。
“算了，你啥也别说了，我给你放三天假，你将家里的事情好好处理一下，要是三天后还这样，你就别来了。
吴总气急败坏。
我微微弯腰，连连应答，保证一定能处理好。
17.
想着今天的遭遇，我就着急上火。
一路上都耷拉着脸，没跟儿子任何交流。
刚回家，压抑许久的怒气就跟关闭在深渊的怪兽逃出牢笼似的，全都冒了出来。
“刘学军，你是非要气死我吗？从毕业就窝在家里啃老，好不容易出去了，却要去我公司捣乱，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我冲他怒吼。
儿子嗤笑一声，冷冷的看着我“你不就是这样！
我瞬间呆愣。
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啥。
“从小到大，你不就是这样肆意管控着我的人生吗？小到吃饭穿衣，大到上学工作，只要你认为是对的，你就不管不顾，用强硬的态度让我必须遵守执行。这样的日子你过了一天就受不了，可我过了整整24年，你都不愿意放过我。
儿子盯着我控诉，漆黑眼里的仇恨犹如实质。
“我怕你累着，冻着，受伤，恨不得将你当眼珠子似的疼爱，你怎么就不理解呢？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不感恩就算了竟然还要恨我，你爸抛弃妻子，你又是个白眼狼，你们是嫌我活的太舒坦吗？
我朝着他怒吼，心里的委屈达到了临界点。
这些年，我自问没亏了儿子。
可他呢，毕业后不说给我争光，还仇恨我，我这究竟是作了什么孽啊。
“呵！
儿子冷笑。
“就是因为理解，我才心甘情愿的被你摆布二十几年，可我是个人不是机器，我也需要有自己的想法，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本以为你亲身体验后能稍微理解我点儿，可你竟然依旧如此。
停顿了几秒。
“既然如此，我只能离开了。
话落，他好像用完了全身的力气。
接着，他就转身从卧室拿出行李箱。
这句话对我来说真是太突然了。
我为他吃了那么多苦，付出了那么多，他竟然想离开我。
眼前的一幕与二十年前那男人离去的情景是何曾相似？
“威胁你妈，是吧？有本事你就滚，滚得远远的，这辈子都别回来。
我朝着他怒吼。
老的不靠谱，小的白眼狼。
我做人怎么这么失败啊。
18.
冷静过后，我就后悔了。
儿子身上的零钱不多，甚至在外租个房子都不够，想着他在外面吃了苦受了罪，肯定用不了一天就回来了。
却没想到整整三天过去了，他都没回来。
我急了，顾不得所有的脸面与尊严打算去报警。
就在这时，儿子的短信却来了。
他说自己身上有钱，人已经在上海了，还说会照顾好自己，让我不要担心。
原来过去的一年多，他并不是贪玩打游戏，而是在做游戏代练。
知道我不同意，他就没吭声，任由我误解。
等到手里的钱挣到两万后，他就决定离开了。
但在离开前，他打算再给我一次机会。
要是我能做出改变，不那么控制他，插入他的生活，他就会留在当地的城市发展。
可我让他失望了。
“我错了吗？难道真是我错了？
一日三餐，洗衣做饭，辅导教学，我不舍得他劳累丁点儿，宁愿自己吃苦受累，也要咬牙挣钱将他送进名牌大学。
帮他洗澡，陪他睡觉，陪他面试……
我也知道其他母子之间相处不是这样。
可每一个父母都与自己的孩子有不同的相处方式。
我们是母子，更亲昵一点儿怎么了。
作为母亲，我担心他在外受到不公平待遇，又有什么错？
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甚至我的整个世界都是他。
可到头来，他为何要离开我呢？
想不通的我，最终决定去找专业的心理医生。
当医生明确告诉我这种行为很不妥的时候，我茫然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后，我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这种行为是多么令人窒息。
可惜，我明白得太晚。
“不，或许还不晚。
我坐在阳台上，眺望着远方的霞光。
等我彻底治愈后，我就跟儿子道歉，或许到那个时候他会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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