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平平无奇的联姻工具人第3章 你我互为工具人在线免费阅读
意想不到吧？
一上台没多久，她就谢幕了。
没错——主打一个“猝不及防。
祁苹苹不顾餐厅食客纷纷投来的注视，捂着半边脸，一溜烟地跑出餐厅。
杏眼快速地扫视一圈后，选定落脚点——
对面街道斜角处的拐弯路口。
“呼呼~祁苹苹弯着腰微微喘气。
不一会儿，她纤弱的肩膀颤抖着，幅度虽小，但频率快。
隐隐地，她的喉咙间逸出闷笑声。
呜呜呜~憋笑实在太辛苦了。
要不是“重头戏还没上演，祁苹苹巴不得仰天狂笑一分钟。
正如她所猜测的，祁安安的不请自来是不怀好意的。
但她的这次“临时演出却带来了意外惊喜。
头一回，祁苹苹发自肺腑地想要感谢她——
拥有不俗的茶道功底，并且稳定发挥泡制绿茶的水平。
歪打正着地成为了祁苹苹的“神助攻！
原本她对今晚的约会不抱任何期待，短短一顿饭的时间，和顾辰泽的关系能有多大的突破？
她确实急于求成，但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对方是城府深沉的顾辰泽，就更不能轻举妄动。
然而，祁安安的“中途加入增添戏剧效果之余，又推动祁苹苹的计划前进一小步。
真的是可喜可贺！
“祁小姐，你还好吧？淡漠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很好，顾辰泽追了出来，印证她的设想。
祁苹苹立刻切换形态，她直起身子，摇了摇头。
“走吧，我送你回去。顾辰泽给司机打了通话。
没过多久，一辆迈巴赫驶近，男人打开车门后示意女人上车。
“谢谢。她半垂着脑袋，小声地说。
当豪车再度上路，祁苹苹半边的身子靠在车门边，视线望向窗外。
先前因跑动而没来得及整理几缕秀发贴在她的脸颊上，显得些许的凌乱。
看上去却分外具有易碎的脆弱感。
后座空出的宽敞位置，凸显两人的不熟络。
当路程将过半，祁苹苹挺直腰板，端正坐姿，像是调整好心情。
她双手交握地放在膝盖上，暗暗地深吸一口气后开口
“对不起，顾先生，打断了你用餐的兴致。
闻言，顾辰泽侧首，睨视的目光带着打量，曾有过迟疑的心当即作出决定。
他戳了下按键，顿时升起的隔板打造出一个更为密闭的空间。
“祁小姐，和我谈个交易，如何？
他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祁苹苹不由地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按捺住“鱼儿即将上钩的激动，努力地做好表情管理。
她缓缓地扭过头，露出困惑的神色“交易？我不懂顾先生的意思。
“姜老和我爷爷有着深厚的情谊，结为姻亲是两位老人家企盼多年的愿想。
“为人子孙，我想你也不忍心辜负他们的期望吧？
祁苹苹听得认真，有点呆呆的，顿了十几秒，才点了下头，表示认同“嗯。
内心想的又是一出先提到二老，就是想要打亲情牌；
再来，看似询问的口吻，实则表明自己态度的同时在暗戳戳地拉拢她，形成“统一战线。
深藏不露的是他隐匿在话语里的强势作风。
“我一向习惯把事情化繁为简，就连婚事也不例外。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灰色文件夹，手腕一转地递了过去。
“请祁小姐过目一下。
祁苹苹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几个黑体加粗的大字，顺着视线脱口而出
“婚前协议书？顾先生，你这是……
她小手僵在文件夹的边缘，没往下掀页。
后面的内容不言而喻。
“我从未想过，会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当做是一笔生意。
温柔的嗓音透着点失落和忧伤。
听在顾辰泽的耳中，如同一句天真的笑话，却不显于色
“我不介意祁小姐在婚后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只希望你尽量能低调行事。
二十出头的小女生，刚从象牙塔出来，对未来抱有美好的期待，心中憧憬着所谓的“真爱，是她们的日常状态。
只要不出格，顾辰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提是无损顾家的名声，以及不危及他的形象。
“不是，我……祁苹苹急切否认，欲言又止；
继而她改口问“我们就不能以结婚为前提，尝试交往看看吗？“
怯生生的语气包含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下一秒被男人无情地否决了“既然顾、姜两家联姻是势在必行的，我何必再花时间在那种无谓的事情上面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所以，顾先生只是需要一位名义上的妻子，并不在乎对方是谁，对吗？
不受控地，祁苹苹的音调升了两个度。
顾辰泽恍若未觉，依旧不见起伏的声线“爷爷很喜欢你。
“那你呢？她紧接他的话追问“你对我的感觉呢？
“这个问题，重要么？
瞬间，祁苹苹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乏力道“谢谢顾先生，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他不假思索的反问，好比无形的手掌，刮了她一巴。
无关乎喜欢或者讨厌，仅仅是因为顾爷爷相中了她，他便言听计从。
祁苹苹过于外露的情绪变化，使得顾辰泽难以忽视。
免得日后“惹祸上身，他觉得有必要丑话说在前头
“如果祁小姐想要玩爱情游戏，恕我无法奉陪。
联姻一事，他志在必得，眼下不允许另一位当事人退缩。
“但容我提醒一句和我结婚，成为顾太太，是你最佳的选择。
他曾暗中派人调查过祁苹苹，特别是她的家庭背景，对此掌握一定程度的了解——
也成为他谈判时的有利条件。
“就你目前的处境而言，不被父亲重视，饱受继母妹妹的欺压，在祁家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虽说这些年一直有姜老爷子庇护着，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人已经不在了，日后你在姜家恐怕也会面临势单力薄的境况。
“祁小姐是时候该为自己做打算了，否则真有那么一天陷入困局，连个替你撑腰、挺身而出的人都没有。
“最后会成怎样了？祁小姐不妨多想想。
祁苹苹心中自动转换成“白话文——
女人，我在给你攀附顾家、依靠我的机会，你千万别不识好歹。
莫要犹豫，即刻答应。
好一个高高在上的施舍态度——
像模像样的劝告，却暗藏威胁的意味，无声地在对她施压。
假若祁苹苹没有事先做好背调，大概率被顾辰泽唬得一愣一愣的，轻易地“羊入虎口了。
她可没有忘记商人的本质是唯利是图。
要不是他别有所图，会大发善心地伸出援手，将她解救于险地之中吗？
究根结底，不外乎是她具备利用价值。
巧合的是，祁苹苹也有其意。
所以，他们同为联姻的工具人，相互利用罢了。
没有谁显得更高贵！
然而为达目的，她只好暂时委屈一下自己，表现得卑微一些。
青葱玉指捏着文件夹，在祁苹苹的发力下，指节尤显苍白。
她紧张地舔着双唇，小嘴蠕动着，微微张开又闭上，作纠结挣扎状。
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提问“我、我最迟什么时候要给你答复？
有商量的余地，可见事情就会有转机。
顾辰泽见好就收，不再步步紧逼，“祁小姐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考虑清楚？
“五天…不，三天，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可以，希望届时我能听到满意的结果。
不知何时，迈巴赫已经停稳在姜家老宅门口。
祁苹苹推开车门，在下车前道别“谢谢你今晚的招待，拜拜。
她没有回头，步履显得沉重而缓慢，留给身后一抹弱柳扶风的背影。
一进屋，祁苹苹直奔回房卸掉妆容，匆匆洗了澡，迫不及待地翻开《婚前协议书》，拿着电子笔，开始逐字逐句地阅读。
反复斟酌，直到一字不漏地看完最后一则条款，她才安心躺下。
※※※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在约定期限的最后一晚十点多，祁苹苹给了顾辰泽想要的答案。
接下来就是着手准备婚礼的各种事宜。
正如顾母之前所承诺的，方方面面都有专人负责，她只需点个头附和几句就行了。
此外再隔三差五地和顾辰泽约个会，美其名曰“培养未婚夫妇感情；
事实上，每次见面的内容都是吃饭。
不对！
是她独自用餐，而顾辰泽在处理公事。
完美展示他工作狂的一面。
正当一切看上去井然有序的时候，祁苹苹莫名地感到小小的不安。
或许是因为太畅通无阻了，迟迟不见祁家人作妖。
尤属祁安安最奇怪，之前还出口挑衅扬言要抢男人，怎么那晚过后就没了音讯呢？
难道是在她离开包间后，顾辰泽对祁安安说过些什么？
还是她暗地里在蠢蠢欲动，密谋着计策，准备憋一波大的？
猜疑、推测、担忧、焦虑……祁苹苹时不时地陷入其中。
偶尔她会觉得纯属胡思乱想，会在自我排解过后渐渐舒心。
只要他们不在她面前蹦跶，那就继续安稳度日得了。
万众期待地到了大婚之日，祁苹苹惬意自在地待在新娘专用休息室。
整装完毕的她该吃喝玩的，一样不落。
“叩叩两下敲门声后，有人哒哒地冲进来。
是祁苹苹聘请饰演“伴娘的于悠悠，某电影学院的在读生。
这些年祁苹苹在外求学，交好的姐妹淘都在国外，她不想为了区区一场戏码，就劳烦好友们千里迢迢赶来。
于是决定雇佣“外援，省事又省力，反正她在国内没有几个熟人，不存在被揭穿找人假冒闺蜜的风险。
况且祁苹苹支付的薪酬丰厚，管吃喝还附赠“看热闹的福利。
她提前给于悠悠看过祁家人五口的照片，派她出去溜达，密切留意他们的举动。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若有突发状况发生，务必将第一手猛料回报。
“小苹姐，快快快~给你看八点档大戏。娇小的身躯倚在沙发扶手上，掏出手机伸向盛装打扮的新娘子。
祁苹苹放下手中的坚果，拿纸巾擦擦掌心，接过手机按下播放键。
取景地位于会场的一角；
出场人物依次有罗凤娣、徐嘉芊和顾母；
剧情是关于“主桌之争——
当徐嘉芊发现除了祁仁甫被安排在主桌外，她们几人的名字条都在另一张宴席桌，而且还是在角落的位置。
她立马将此事告知罗凤娣，添油加醋地煽动一波“妈，你说苹苹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可是一家人啊，居然让我们坐在边角处，是在看不起我们吗？
“她不喜欢我就算了，您是亲奶奶呢，孙女出嫁这种重要场合，怎能少得了你主持大局，当然就该坐主桌，不是吗？
农村出身的罗凤娣早年丧偶，独自抚养儿子，省吃俭用地供出一个名校大学生。
千盼万盼地等到了祁仁甫出人头地，解决掉温饱问题后，慢慢地过上好日子。
自以为“实现了阶级跨越，变得更在意关于颜面的事了。
“岂有此理！她是要造反了吗？嗓门大的罗凤娣一张嘴就是嚷嚷
“人呢？在哪儿？把她给我叫来！得好好教训一顿。
好巧不巧地引起了正巡视会场的顾母的注意，后者一身雍容华贵地缓步而至。
瞥见罗凤娣面色不虞，她开口询问
“怎么了？大喜之日，是谁惹老夫人生气，还要训人一顿？
徐嘉芊死性不改地攀亲认戚，一脸谄媚“亲家母来得真是时候，正想问问怎么不见新娘子人呢？
“苹苹是今晚的女主角，在后台做准备呢。顾母不着痕迹地审视她们，大红大绿的着装，俗不可耐。
“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代劳的吗？
“那个不孝子孙，压根就没把我这个奶奶放在眼里，我去找她要个说法！
徐嘉芊轻拍着罗凤娣的胳膊，看似在安抚，暗地里心存不轨。
“妈，你先别急，有亲家母在，她会替我们做主的。
哼~得让祁苹苹的未来家婆瞧瞧，自己挑选的儿媳妇有多“识大体。
只可惜，徐嘉芊的希望要落空了。
当顾母听完她的絮叨后，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言简意赅地解释
“这件事情与苹苹无关，宴客名单和座位安排，全是我一个人负责的。
对面的两张脸惊住了。
顾母仿佛视而不见，似笑非笑地接着说“如果你们有任何不满，直接向我反馈就是了。
如果说，先前的怒火值刚过半，那么现在正处于熊熊燃烧的阶段，罗凤娣都挂不住假笑了，直接喷火
“婚宴主桌坐的都是双方父母和长辈，要是你们不想和我们同桌，可以单独让我们祁家人坐一块。
“干嘛只安排我儿子一个坐主桌，把我们丢到旮旯边去？
气上心头的她可顾不得身处的场合，嘴巴的反应比脑子快多了。
“你是存心要羞辱我这个老太婆吗？
话音刚落，另外两人脸色骤变——
徐嘉芊本想趁机挑拨离间，不料罗凤娣竟会当面硬刚。
对方可是港城三大家族之一的顾家呀！
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从今往后怕是吃不到啥好果子的。
这死老太婆，净给她添麻烦！
反观顾母，方才上扬的嘴角紧紧往下压，整张脸笼罩住一层淡淡的乌云。
她何尝经受过此等无礼的质问！
果然，山鸡变不了凤凰。
若真和她们计较起来，只会拉低自己的档次，但并不代表她会忍气吞声。
“哎哟~天大的冤枉啊！顾母蓦地扬声叫屈
“老夫人有所不知，我正是因为担心会怠慢您老人家，当初还让人专程去了趟你们老家。
“打听到的情况是，当地的女人不被允许上桌吃饭的。
“要等到男人先用完餐，她们才能吃剩下来的饭菜。
她有条不紊地陈述着，让人听了更有信服力。
“就连婚礼、满月酒这些，但凡办喜事设宴，女人、小孩只准在后屋围坐在地上吃席的。
“我这不是为了顺应你们老家的风俗习惯，才会那样编排座位吗？
“没想到一番用心良苦，反而遭到老夫人的误解，叫我情何以堪呀！
说完，顾母掩面低头，看上去备受打击。
此时，徐嘉芊凑上前，小声向罗凤娣求证“妈，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这…我…那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地面露窘态，好一会儿她才不情不愿地承认“是有这么一回事。
偏偏罗凤娣嘴硬得很，仍不甘心地想要挽回颜面“但现在我们是在城里摆席，没必要按照老家的规矩来办啊。
随即，顾母也有模学样地直言直语“话可不能这么讲的，老夫人。
“万一到时候您换个说辞，认为是我们顾家不尊重、不体谅您，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下子罗凤娣也无话可说了。
眼看气氛僵在那，惶恐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徐嘉芊赶紧出面打圆场
“怎么会？亲家母办事面面俱到，是我要多多学习的榜样呢。
闻言，顾母亦不愿再浪费时间和她们周旋，草草地客套两句
“没别的事，我就去招呼客人了，你们自便哈。
她转身离开，视频的画面定格在徐嘉芊“好生气喔，还要保持微笑的脸上。
观看后半部分的时候，祁苹苹唇角就没下来过，颧骨快要升天了——
由衷感叹文化人耍起嘴皮子，句句戳心扎肺的，却刀人不见血！
明明恨得牙痒痒，偏偏无从反驳，唯有“打了牙往肚里咽！
看到她们吃瘪又不忿的样子，实在是大快人心！
“怎么样？小苹姐，是不是很精彩？于悠悠红润的圆脸上仿佛刻着三个字——快、夸、我。
“待会婚礼结束后，记得找我领个大红包啊。祁苹苹大方地打赏。
“笃笃~
听见叩门声，两人立刻正色。
“请进。
抬头看到来人，祁苹苹即刻起身迎接“大舅舅。
见状，于悠悠很识相地自动回避。
“苹苹，要开场了，准备好没？
“嗯。祁苹苹点头，拎起裙摆转了一圈，娇笑着问“怎么样？大舅舅，我好看吗？
“我的宝贝外甥女，今天真美，保证会艳惊四座。男人面庞上泛起的褶皱尽是笑意。
凝望着那张和妹妹有八分相似的容颜，他不禁有感而发
“当年你妈妈结婚的时候没有举办婚礼，我们错过她穿婚纱的样子，今天苹苹出嫁，算是弥补了这个遗憾。
回想昔日的过往，勾起了千愁万绪，点点滴滴萦绕在心头。
“只是……他一顿，迟疑几秒后换了另一种较为含蓄的说法“如果他们还在，就更完美了。
弦外之音，祁苹苹一听便了然，感伤油然而生，语带哽咽“舅舅…
明亮的杏眼闪着泪光，男人意识到自己讲错话了“我这张嘴，真的……
他自罚地打了下嘴巴，又爱怜地摸着祁苹苹的脑袋瓜，“怎么能惹哭我们家的小公主了？
“是舅舅不该！别哭啊，要开开心心地当个漂亮新娘子。
她连连颔首，抽着鼻子应好。
待祁苹苹平复心情后，她亲昵地挽住舅舅的手臂，一并走出休息室。
这是一场低调又不失奢华的婚礼。
现场布置得美轮美奂，请柬、鲜花、美酒、婚宴蛋糕、佳肴……目光所及的一切都依照最高规格筹备。
即便是小小的一个物件，也在闪耀着用钱财堆砌而成的金光。
宴请的宾客不乏各界名流和政客，为了确保大人物们的安全和隐私，所有贵宾采用实名制登记，必须和宾客名单一一相对应，核对身份后方可入场。
此外，谢绝媒体拍摄和采访，以防出现浑水摸鱼的情况，顾家更是不惜成本，决定让顾公馆暂停对外营业一天。
伴随着悦耳动听的音乐，在一众宾客的见证中，祁苹苹被大舅舅亲手托付给顾辰泽。
柔媚娇羞的新娘，和清冷矜贵的新郎，在掌声和欢呼声中，接受来自亲友们的祝福。
当一对新人走完整套流程，就此宣告这场豪门豪礼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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