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人第1章 下：王建国在线免费阅读
就在王建国在图书馆翻阅华北平原的各种资料的时候，华北平原已经开始了麦收工作。东半屯村生产大队第三生产队队长刘永顺带领王明忠等成年社员正在公田割麦子。王明忠一边割麦子一边嚼麦粒，有点悠闲地和旁人聊着天，聊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的事情。后面几个少年、少女把割倒的小麦捆起来。再后面，刘淑兰带领几名老人和少年将成捆的小麦装上两辆牛车。还有几个小孩子在这里玩耍，唱着歌谣《我爱北京天安门》。
王淑芳抱着刘玉刚来到这里。刘淑兰看见了王淑芳。
“嫂子。
“我找队长。
“前面呢，刘淑兰大喊，“队长！
在前面割麦子的刘永顺站起身。
“怎么了？
“支书找你开会呢，让你现在过去。王淑芳大喊。
“哦。
旁边的王明忠也站起身来，问“这是开的哪门子会啊？
刘永顺回答“我哪知道。你盯着点，加快速度。
“好嘞。
刘永顺离开了。
刘永顺来到生产大队的会议室，这是一排平房，是生产大队办公的地方。刘永顺向会议室走去，感觉这次突然开会是和支书之前说的知青的事情有关。刘永顺来到会议室，支书和另外三个生产队的队长已经等在这里了。
“支书。刘永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支书说“人到齐了，现在开会。公社有任务了，咱们大队要接收下乡知青……
“我不同意。一队的队长打断支书的讲话。
支书生气了“这是通知！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
……
四个队长不再发表个人意见，只是听着支书的安排。
最后，支书说“我可提前警告你们啊，别把人家当成白吃白占的。人家是知识青年，好好想想怎么发挥人家的特长帮助生产队。哪个队要是出现了知青逃跑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远在上海的王建国毕竟还是个18岁的孩子，他做事毕竟不能面面周到，他只是想到了自己在农村的苦，并没有想到农村人是否欢迎他们知青。王建国从图书馆出来已经是晚上了，刚才看书看的有些入迷，忘了时间，误了饭点。
王建国着急忙慌向家里赶去，路上的事情他一概不看，但只是徐志军的情况有些特别，王建国不得不注意到了。在一个拐角处，王建国遇见了前面向自己走来的徐志军和徐志军的父亲。徐志军跟在父亲身后走着，徐志军父亲头上流着血，不管也不顾。王建国感觉有些怪异，多看了两眼。
王建国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了异常。王建国发现母亲和妹妹坐在沙发上沉默着，母亲明显是哭过之后的样子。王建国发现父亲不在家，这个点父亲一直是在家的。
王建国问“我爸呢？
母亲回答“给你找工作去了。
王建国一愣，走到母亲面前蹲下来。
“妈，我已经报名知青了。
“谁让你报名的？王建国母亲大怒。
王建国的妹妹在这个时候哭出了声，这一幕也是王建国之前就料到的，他又开始了之前对待于晓晨的方式。
“哭什么呀，我好多同学都去插队了，又不是我一个。
“都怪我，要是没我的话，你就不用插队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都打听清楚了，插队知青可以参加城市招工，也有当兵的机会。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通过推荐上大学呢。
“万一这些都没你的份呢？
“你们是不是把农村生活想得太惨了点了，人家那么多农民都在农村生活，我怎么就不行呢？
“再等等吧，万一你爸能给你安排工作呢？
“那么多符合政策的人都没工作呢，怎么可能轮到我。
“不是还能去当兵的吗？我们再找找关系试试。
“我都试过了，去不了！
“那我也不同意你去农村！
“我也不想去，这不是没别的办法吗？
“这日子怎么就这么苦啊。
“哭吧，哭能解决问题啊！
王建国不再说下去，他起身走进卧室，并关上了门。相比于上次心如止水地和于晓晨完成对话，这次的王建国是有些生气的，他感觉父母现在有些幼稚，如果自己有办法不去农村的话，自己还会去农村吗？这么简单一个道理父母怎么就不明白呢？
王建国越想越气，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过了很久，客厅里传来开门声，是王建国父亲回来了。王建国仔细听着父母在客厅的对话，确定父亲没办法给自己找到工作。王建国心安了很多，很快就睡着了。
因为接收插队知青的事，刘淑兰和王明忠又吵起来了，在刘永顺家里。刘永顺正在喂猪，刘淑兰在一旁帮忙，王明忠蹲在一边。刘永顺看了一眼王明忠。
刘永顺说“说话啊？
王明忠问“一共几个啊？
刘永顺回答“5个。
王明忠问“四个队怎么分啊？
刘永顺回答“一共20个，咱们队5个。
王明忠不满“怎么这么多啊。
刘淑兰插话“人家是来帮咱们建设新农村的，都是知识青年，当然越多越好了。
王明忠反驳“你懂几个问题？
刘淑兰不满“就你懂。
王明忠反驳“我当然懂了！
刘永顺说“那你倒是说啊。
王明忠说道“我们现在是缺人吗？我们缺的是地，就这么几亩地，要这么多人有什么用？人越多分到各家的粮食就越少，这点账算不明白吗？
刘淑兰强行解释“……人多力量大。
王明忠讽刺道“你要造原子弹啊？还人多力量大。咱们就这么点地，要那么大力量干嘛？
刘永顺也觉得王明忠说的有道理，但事已至此，不可能改变了。
刘永顺说“问题是这是上级安排的任务，必须完成！
王明忠回答“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永顺说“那就算你主动支持了，明天开会的时候别捣乱啊。
王明忠问“那怎么给他们算工分啊？
刘永顺回答“来了再说吧，万一干活比你强呢。
刘淑兰偷笑，王明忠毫不在意。
王明忠继续问“那他们住哪？
刘永顺说“主要就是商量这个事。得给他们盖两间公房，现在正忙着收麦子呢，也没时间盖。
王明忠不悦“还得给他们盖房子？
刘永顺回答“给安置费了。
王明忠问“多少钱？
刘永顺回答“一人220元。
王明忠说“那够了。
“问题是他们现在住谁家？刘永顺发现王明忠没听到重点。
王明忠说“抓阄呗。
刘永顺问“你就不能带个头？
王明忠解释道“我得跟我媳妇商量一下。
“住我那一个吧。刘淑兰积极表态。
“行。我收一个，刘永顺看着王明忠，“你也收一个。剩下两个我找别人。
王明忠不得不接受，问“他们怎么吃饭啊？
刘永顺回答“有口粮补助，一天一斤。
王明忠不满“都是大小伙子，一斤哪够啊？
刘永顺说“不够就多吃你家一个馒头还不行吗？
王明忠回答“行，我没说不行啊。关键是要让他们知道，别到时候占了便宜还觉得自己吃亏了。
王明忠是想把这话说给刘淑兰，但刘淑兰好像没明白。
刘永顺说“行，我给他们说明白。我尽量给你安排个女孩，女孩吃得少。
王明忠问“没别的事了吧？
刘永顺说“没事了。
“我回去了。王明忠离开前又问了一句，“这些知青是哪的人啊？
“大城市的，好像是北京的，具体没准，还没定下来。
突然到来的知青让王明忠愤愤不平，感觉自己又被别人占便宜了，睡觉的时候王明忠还和许素云说呢。
许素云安慰道“人家队长都留了一个了，你怎么这么大意见呢，你不当坏人心里不舒服是吧？
“那能一样吗？人家是队长，这几个知青哪个不会讨好他啊。王明忠自认为自己看透了刘永顺的心思。
“你啊，就是活不明白，咱留个知青也能换点好名声啊。
“这破名声有什么用？能当饭吃？
“懒得给你说，有能耐你把知青赶出去！
“你别气我啊！
王明忠一夜也没睡好。
这几天，为了避免王建国下乡插队的命运，王建国父母使出了所有的力气，用尽了所有的办法。王建国没有劝他们，就等着他们走完所有流程，直到和自己一样最终接受命运的安排。王建国冷静地等待着，这期间他只动摇了一次，就是那天无意间遇到于晓晨的时候。
但王建国父亲毕竟是王建国的父亲，考虑事情还是要比王建国全面的。王建国父亲在接受了王建国下乡插队的命运后，还是又提前想到了一步。今天中午，王建国父亲带王建国去找了一个人，这人叫周志凯，是返城知青，在王建国父亲工厂上班。王建国父亲给了王建国一些钱，让他请周志凯吃饭。周志凯在餐馆里向王建国介绍农村的生活情况。
周志凯说“我是69年插队的，我们同学里面有去建设兵团的，有去边疆的，我去的是农村。呆了四年，今年刚回来。
王建国说“我也是去农村，华北平原。
“行，大平原，比边疆条件好。
王建国点头“嗯。
“我能回来是托关系回来的，我姥爷给我安排的工作，要不然我还回不来呢。周志凯对王建国知无不言。
王建国问“就不能正常按照城市招工回来吗？
周志凯说“能啊，但知青人多啊，正常招工才有几个名额？要是没关系的话，就得靠个人表现了。我是比不上那些表现优秀的，那都不是人。
周志凯一想起那些积极表现的人就愤愤不平。
王建国问“那回不来的那些知青怎么样？
周志凯说“能怎么样，熬着呗。我们那一批知青里，就有疯了的。
王建国自我安慰“不至于吧，我看报纸上说的农村生活也没那么差啊，基本上有吃有喝的。
周志凯笑了“你还没去呢，我没法给你说。怎么说呢？就是绝望，没希望，明白吗？
王建国点头“嗯。
周志凯发现自己话说重了，开始安慰王建国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们那时候是第一批，没经验。
“你们也不算第一批吧？你们只是文化大革命的第一批。以前也有很多在城里找不到工作的人下放到了农村。王建国这几天泡在图书馆，对新中国的事情有了更多了解，尤其是城里人找不到工作被分配到农村的历史。
“这不是重点。周志凯感觉眼前这个小屁孩比自己知道的多，心里有些不舒服，“重点是我是在农村待过，又回来的人，我能教你点重要的经验。
“你说。王建国仔细听着。
“首先，绝大部分知青都想回来。但招工和参军，包括推荐上大学，名额有限。所以原则上来说，你和所有的知青都是竞争关系，你们都在抢一个名额。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明白。王建国不得不接受这个论点。
周志凯继续说“我当然不是让你去害谁，但你也机灵点，别被人卖了。
王建国点头“嗯。
周志凯继续说“其次，这个表现好不好，标准不一样，有各种因素。
“那哪个因素最重要呢？王建国追问。
“这玩意儿不一定，因人而异。你想啊，你要是干活积极的话，万一碰上个想留下你的生产队长，他会放你走吗？相反，你要是表现不好，兴许人家就会为了赶你走推荐你参加招工呢。这玩意儿没准，主要看你队长是个什么人。
王建国沉默了，他之前没想到农村的生活会这么复杂。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城里的复杂生活他照样也没有经历呢。
周志凯继续说“还有那些喜欢收礼的队长，你给他送礼了，他肯定帮你说话啊。总之，这事要见人下菜碟，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好好干活也行，给队长送礼也行，甚至故意捣乱逼队长赶你走也行，你的目的是让他愿意推荐你离开农村。
“我明白了。王建国其实还不太明白，至少心里感觉是很乱的。
周志凯继续说“记住！一定要和生产队队长搞好关系。他不一定能帮你什么，但你要是得罪了他，他可是能轻易毁了你的。
王建国只得尽量记住周志凯的话“嗯。
周志凯继续说“还有，如果你们知青里要选一个小组长的话，一定要当上这个小组长。当了小组长就有机会和队长多接触了。
“嗯。这一点王建国还是明白的。
“吃饭吧，一会儿我带你去见我一个同学。他可是通过推荐上的大学！没找关系！正经被推荐的！
“真的？王建国眼前一亮，感觉自己有希望了。
“他表现好，又遇上个好队长。你要是也能遇上个好队长就什么事都好说了。周志凯说的是真心话。
这几天，王建国找了很多返城知青聊天，有经验有教训，有好事有坏事。相比于之前的一头雾水，王建国现在对农村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尤其是农村的人，在他心里不再是平面的了。
很快到了知青下乡的日子，上海火车站正在举行“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庆祝大会。火车站挂满了宣传标语，广播里传来领导的动员讲话。知青们和前来送别的家人们告别，有高兴庆祝的，也有悲伤哭泣的……王建国父母和妹妹陪着王建国来到火车站，王建国拿过所有行李。
“回去吧。
“送你到车上啊。王建国母亲说。
“这不到了嘛，回去吧，我安顿好了就给你们写信。
“记住志凯他们给你说的话。王建国父亲提醒着。
“记住了，我心里有数。回去吧。
“回去着什么急啊。等你走了我们再回去。王建国妹妹说。
“现在就走，一会儿又要哭了，还没哭够啊。王建国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
王建国妹妹流下眼泪。
“你看。回去吧，求你们了！
“走吧，有事就给我说，别自己扛着。王建国父亲接受了命运。
“我知道，走吧。
王建国一家三口离开了。王建国拿着行李挤上了火车，车里挤满了知青，行李也挤在各处，很是拥挤。有说有笑的，有哭有闹的，很杂乱。王建国放好行李，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来。王建国向窗外看去，看见了远处的于晓晨。于晓晨没看见王建国，还在四处张望。王建国挪到过道的位置坐下来，低着头。于晓晨最后也没有找到王建国。
火车开了一天，还没到目的地。晚上，火车继续行驶着，行驶在田野中。知青们都没睡觉，都在聊着天。
“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因为城里没工作，才把我们扔到农村去的嘛。
“但也没别的办法啊。
“现在农村是集体所有制，那可是正经的社会主义制度。大家一块吃一块干，多好啊。
“那我怎么听说农村比城里还苦呢？
“苦是暂时的，我们就是去建设农村的啊。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另外一个车厢，郭慧芳和钱佳伟一边吃零食一边聊天。
钱佳伟说“我爸说了，只有下乡插队才有资格参加城市招工，要不然就没法安排工作。
显然，王建国并不是唯一一个对农村生活做过调查了解的人。
郭慧芳说“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那就等着呗，又饿不着你，没钱了就管家里要。
“烦死了。
钱佳伟继续安慰“你就当去玩了还不行吗？反正在城里呆着也是玩。
“农村有什么好玩的？
钱佳伟继续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农村好玩的多着呢。
“你去过农村？
“没有，但我知道。
在最后确定具体插队地方的时候，王建国刻意避开了自己的同学。因为周志凯的提醒，王建国不想把自己的同学当成自己未来的竞争对手。在王建国的想象里，他已经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十足的坏人，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王建国选择和那些不认识的人竞争，所以在这一节车厢里，王建国没有同学，他只能自己看书打发时间。看到累了的时候，王建国四处乱看，他突然看见了徐志军。徐志军眼角有泪，王建国偷偷盯着徐志军，感觉自己好像见过他。“无所谓，至少他不是我的朋友，拿来当敌人也不是不可以。王建国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公社大院里布置了很多欢迎知青的标语，也组织了欢迎的群众，还有一些小学生。工作人员一边维护秩序一边交流着仪式的内容。一个宣传员跑了过来，跑到公社王书记面前。
“王书记，来了，马上到门口。
“快快，准备迎接。王书记带领一众人向院外走去。
其他人组织群众活跃气氛。
院外的街道，几辆长途客车驶过来，客车也有欢迎知青下乡的装饰，客车里都是下乡的知青。客车驶进大院，王建国从车里看着窗外热闹的欢迎仪式。几十名知青背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王建国混在人群中。知青们看着，有喜有忧，更多的是茫然。
公社大院里已经搭建好了一个舞台，知青们根据指示坐到台下，王书记走上讲台，开始讲话。
王书记说“同志们，毛主席教导我们，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我代表西半屯人民公社热烈欢迎大家的到来。我们这里有广阔天地，你们心中有无限的知识，希望你们能发挥自己的特长，在这里成就一番作为。
欢迎人群大都是热烈的，知青大都是迷茫的状态。接下来副书记给知青念插队名单，念到名字的知青会从台下走出来，由他们的生产队长接走。王建国等待着自己的名字，突然听到了周桂英的名字。王建国看过去，周桂英很兴奋的样子从知青队伍里站起来。
“到！
副书记继续念着名单“……钱佳伟，郭慧芳，徐志军，王建国，到这里来。
王建国拿着行李走出来，和周桂英，钱佳伟，郭慧芳，徐志军站在一起。王建国观察四人，发现周桂英最兴奋，徐志军最沉默，郭慧芳和钱佳伟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算计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和见过面的人分在了一个队伍，尤其是家境背景比自己有优势的周桂英，王建国感受到了命运对自己的捉弄。“自己还是疏忽了，当初周桂英在动员大会上发言的时候就提到了河北省宝坻县史各庄公社窦家桥大队的侯隽，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周桂英也会来河北插队呢？王建国有些懊恼。王建国倒不是觉得把周桂英当成敌人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不能接受的是周桂英是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跟我过来吧。
王建国看见了走向他们的刘永顺。
周桂英表现的非常积极，她说“队长好，我叫周桂英，我们是来支援咱们生产队发展的。
刘永顺和周桂英握手。王建国赶紧附和。
王建国说“队长好。
“嗯，走吧。
五名知青拿着行李跟着刘永顺离开。周桂英热情和刘永顺交流。
周桂英问“队长，咱们村叫什么名字啊？
刘永顺说“东半屯村，一共四个生产队，我们是三队……
支书赶着牛车把他们生产大队的知青行李提前运走了，知青们跟着自己的队长走在路上。刘永顺看着手里的知青名单，看着他们的简单资料。周桂英看着道路两边的麦田，很是兴奋，并主动挥手和正在麦田里干活的农民打着招呼。王建国看着周桂英，心里有了些压力。
周桂英问队长“队长，您给我们介绍一下咱生产队的情况吧？
刘永顺说“也没什么好介绍的，过几天你们就熟悉了。咱们农村是集体经济，大家一块干活，现在正赶上收麦子的时候，比较累。
周桂英接着说“我们不怕苦。
与周桂英相比，王建国始终找不到插话的时机。
刘永顺很满意周桂英的话，说“嗯。主要是现在生产队没有时间盖公房，你们得先住在社员家里，等麦收完了再给你们盖房子。
周桂英说“没问题。
刘永顺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说“还有个事。你们知青里需要选一个组长，有愿意主动报名的吗？
周桂英抢先一步“我报名。
其他三人沉默着。王建国终于插上话了。
王建国也说“我也报名。
刘永顺看着另外三人，问“你们三个呢？
三人继续沉默，或者摇头。
刘永顺说“那就在你俩里面选吧，你俩说说为什么想当这个组长。
周桂英抢先一步，说“我是主动报名来当知青的，我的偶像是侯隽，您知道侯隽吗？
刘永顺说“知道，先进知青代表，是个女孩，毛主席还接见过她的吧？
周桂英说“嗯。侯隽带领他们社员向国家交售爱国粮突破了20万公斤呢。她是我的偶像，我也想像她一样为咱们社会主义新农村做出贡献。
王建国看着周桂英热情的侧脸，感到一阵压力。
刘永顺很满意周桂英的回答，扭头问王建国“你呢？
王建国发现刘永顺正在问自己，王建国绞尽脑汁，实在是想不出自己的优势。
王建国说“……我比她大一岁，今年18了。
周桂英感到很意外。
周桂英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年龄的？
王建国回答“咱俩一个学校的，我也参加动员大会了。
周桂英很惊喜“学长好！你也是主动报名的？
周桂英向王建国伸出手，王建国和周桂英握手。
王建国说“嗯，我也是来为社会主义新农村贡献力量的。
“不错。刘永顺很满意周桂英和王建国。
刘永顺带着五个知青继续沿着乡间小路走着，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王建国一路上观察着周桂英，他把周桂英当成了自己的第一个竞争对手，而且感觉自己没什么赢的把握。“如果这个五人小组有一个人能在将来离开农村的话，就是20%的概率了，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当时能离开农村的知青人数占比，而且周桂英显然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回城机会的。一想到这，王建国感到了一丝绝望。
小说《中国的人》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