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权臣第004章 布局在线免费阅读
马车内姜瑜听着外面人声鼎沸心痒的不的了，可秦渺就在对面闭目养神不言语，她自然也是不敢擅自掀开帘布窥探窗外景色。
直到马车缓缓在东原二字的城墙前停下。
“秦公子，到东原了。
秦渺这才缓慢睁开双眼，缓步下车，姜瑜紧跟其后。
“薛叔，你先忙你的吧，我跟瑜儿随后就到。
薛叔应声，驾车进城。
东原二字挂在高墙之上，秦渺抬头望去，竟然捕捉到了一个与他双目对视的熟人，只是等姜瑜再抬头之时，那人便消失了。
秦渺微微一笑，道“观其鹿，哈哈，我便是那鹿啊！
东原比鹤洲暖。
偶尔吹来的风也不曾带有一丝寒意，只是姜瑜望向他时，他那苍白的脸上娇美的有一丝凄凉。
秦渺笑了，却不是欢心。
“先生。姜瑜轻唤，疑惑不解，“先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多年未曾走进这东原之地，感慨而已。
秦渺倒是收回了情绪，忽然又是平静淡然，只是那回答，让姜瑜疑惑了起来。
可他从来不想告诉姜瑜的话，她也从来没有从他嘴里得到过全部的答案了，索性，姜瑜便不再问。
只当是秦渺的一个脾性如此。
两人双双入城，城墙之上，黑衣男子双手背后露出笑意，喃喃自语，“秦渺，你终究还是来了。
东原城内很是热闹，街边叫卖，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都是姜瑜所没有见过的。
从前她是公主，困于红墙之内，极少出门，偶有机会，也是江苑偷偷带她溜出。
后来家国有难，纵然她有幸苟活，却也还是被困于秦府，做那世俗不知的金丝雀。
多亏秦大公子待她很好，虽后来没有那公主般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在秦渺身边端茶磨墨，也是受人尊敬的姜小姐。
两人在街边行走，姜瑜内心得到极大的舒心，只是常伴秦渺身侧，她早就收起了年少欢心的模样。
秦渺从不喜欢这闹市街道，但是为了姜瑜，他特地放慢了脚步。
傍晚黄昏之时，两人才来到客栈，渡客堂。
两人刚站立在门口，迎面而来一位相貌富贵的老婆婆，“二位便是秦公子与姜姑娘吧，有人提前为二位订好了上等厢房，请二位随我来。
“是薛叔？姜瑜问。
老婆婆一脸疑惑，随即笑脸相答，“不姓薛，并未留下姓名，不过看那架势，是一位很有权贵的客人。姑娘，老身这客栈只收银子做生意，不会过问客人的身份，也不能透露。
秦渺没有一点疑问，只是说“婆婆这可有上好的笔墨纸砚？
“有，当然有，随后便送回公子房中。
两人的厢房仅仅一墙之隔，姜瑜在卧榻之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起最近秦渺的行为总是与寻常不同。
可姜瑜就算过问，也是被他敷衍了事，一笑而过。咯吱一声，隔壁传来开门声，姜瑜一跃而起，听见秦渺细声交代什么，等待再关门时，透过门窗看见一小生端着一信封下楼。
姜瑜反应敏捷，跟着下楼，拦住那人，轻声细语边塞着银子问，“刚刚那位先生的信件，可否让我先看看？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小生犹豫了，伸手便要取走银两。
这时一道混浊的声音传来“姑娘，这样不太好吧，你想知道你家公子的心思，自己去问就行了，既然问不出，倒也不用这般偷偷摸摸，对姑娘名声不好，也莫寒了你家公子的心。
“婆婆，我……
“姑娘纵是有什么隐情，倒也不用跟我述说。听闻秦公子向来严苛，若是知道姑娘这般深夜还在房外走动会担心的。二小，送姑娘上楼！
姜瑜不情不愿地被请上楼。
夜已深，二楼厢房唯有两个房间亮着烛光，灯烛光影下两人各怀心事，同时失眠。
翌日，一繁华雅阁匆匆跑进一十岁孩童，手持两封书信闯进一书房。
扑通一声惊吓到了正在笔墨书写的半白发老先生。
老先生一身白灰素衣，腰间配着一对翡翠白玉吊坠，听见声音时，才缓缓抬起头，低声传音，“望年，你跑什么？
少年身手敏捷，一跃而起，将书信递给老先生，道“师傅，今日收到两封书信，一封是渡客堂的婆婆送来的，另一封是蒙太老爷送来的。
“每日都会收到不同的书信。谢师宴放下笔，轻轻地摸了摸望年的额头，“做人不可太过于莽撞，遇事要先静后思，切莫乱了方寸。
“我知道的师傅。望年笑着应允。
谢师宴转身而坐，边打开书信，看完之后，神色凝重地却将渡客堂送来的信件好生封了起来，塞入怀中。
望年不解，便问，“渡客堂送信的是哪位贵客，师傅还如此宝贝。
“哪是什么贵客，故人之子，说是许久未见，特地来拜访我。
“既然是这样，那蒙太老爷那边的信便回绝了吧，徒儿这就去给管家带话。
望年说着就要往外面跑。谢师宴呼唤，“回来，蒙太老爷生辰，怎能拒绝，你给他老人家带话，说我一定按时赶到。
东原之中，蒙府位高权重，富甲一方，趁着蒙太老爷寿宴，当家长子大摆宴席，宴请四方英雄豪杰，高官贵人，只为笼络人心，稳固蒙府那不可一世的权贵与地位。
秦渺等不到谢师宴，却等来了蒙府以思念亲人的寿宴邀请，蒙府管家走后，他只是苦笑地说出两个字，“可笑！
“先生向来自由，若是不想去，便不要去好了。
姜瑜站在秦渺身侧，望向走下楼的蒙府管家。
秦渺好一会儿不吭声，只是默默地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
“先生！
“蒙府位高权重，在东原以及各个地域都有一些权利，我一介平民，竟能得到蒙府的盛情邀请，当然不能推辞。
“可是先生清心寡欲，从来不重名利。瑜儿明明看出了先生并不欢心，先生为何还要委屈求全？说到这里，姜瑜情绪激动。
“先生，莫不是在谋划什么？
秦渺早该知道，以姜瑜的聪慧，迟早都会看穿一切。
“我从不在意什么权位。秦渺轻咳两声，眼神轻柔，低沉道，“瑜儿，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先生……我！姜瑜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望着秦渺，可那双阴郁的双目之中，她感觉一切都很陌生。
两人对视许久，直到秦渺收回双眸，转身而坐，“瑜儿，倒茶吧？
“是，先生。
蒙府宴请之日，热闹非凡，来的全是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姜瑜与秦渺到了蒙府之时，最是人多的时候。
百忙之中，蒙府管家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两人，急忙上前相迎，“表少爷，蒙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是小辈来晚了，我这就去向舅父问好。秦渺回应。
蒙管家领着两人正准备往厅堂引，这时对面走来一容貌俊郎，眼神阴鸷的男人，“蒙叔，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去安排呢，你怎么跑这儿来？
蒙管家还没来得及解释，那人慢慢走近，看见秦渺的瞬间，嘴角上扬，浅笑道，“我当蒙叔在忙什么呢？原来是在招待那十年未见的表兄啊！
“公子，表少爷是老爷请来的贵客，所以……蒙时怀抬头。“既然是表兄，当然由我亲自迎接，蒙叔，今日府里的事多着呢，你可不能出现差错了！
“是，公子。蒙管家离开。
“表兄多年未见，近些年可好？蒙时怀左右打量秦渺。“表兄还是这般柔弱无力的模样，鹤洲怕不是什么好修身养性的地方，不如东原吧？也不如洛城。
秦渺笑着应答，“蒙府高贵，正统世家，我一介草民，待在鹤洲最为合适不过，多谢蒙公子关心。
“那倒是。蒙时怀拍着秦渺的肩膀，轻柔道，“一个庶出女之子，有这般觉悟，倒是有几分眼见，不知道我那爹，怎么想的，竟然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让你回来！
“所以，现在我可以见舅父了吗？
“可以，请便。
秦渺刚走两步，只觉得身后凭空一股力量直击他的背部，恍惚之间身体顺应倒下，而身后却传来作呕般笑声。
“哈哈，表兄这些年还是如小时候一样，手无缚鸡之力。
蒙时怀半蹲着盯着秦渺，“秦渺，读那么多书干嘛，毫无用处，早知道，你应该习武的，强身健体，当初不知道我阿爹怎么想的，非要我向你学。哼。
两人双眸对视，任凭蒙时怀言语激烈，他始终不做声，死死盯着他。
“先生！
姜瑜看出秦渺脸色难看，急忙将他扶了起来。
蒙时怀这才注意到身穿素衣的女子，竟有一副绝世容颜，细白如玉的手指在秦渺的手腕之中衬得更加纤细。
“纵然你再看不起我家公子，他也是蒙老爷请来的，蒙府名门世家，今日又是蒙太老爷寿辰，秦公子贵为上宾，你这般放肆，是蒙府家教不严？还是你蒙公子不懂礼数？
姜瑜振振有词，眼神凌厉，目不斜视地盯着他，好一会儿，蒙时怀没有说话。
姜瑜靠近，低声道，“今日在场之人皆是有名望的达官贵人，蒙公子，你该如何呢？
“瑜儿。秦渺低声，“不可胡闹！
周围贵人，谁不认识蒙府大公子，只是寿辰之上，这么一闹，倒是让人挺不欢心的。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蒙老爷双手拍掌，“这位姑娘说的在理，是在下教子无方，今日家父寿宴之上，还请姑娘海涵，饶了犬子，寿宴一过，老夫必定让他登门道歉。
寻声望去，姜瑜最先看到的并不是蒙老爷，而是站在蒙老爷身旁威风凛凛的男人，江苑。
那日一别之后，姜瑜想过江苑之后会再来纠缠，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有心无意也好，预谋已久也好。
好一会儿，姜瑜才说了一个字，“好。
厅堂之上，蒙太老爷虽满面皱纹，白发苍苍，但是脑子还算清楚，来往之人，多数还是记得。
唯独到了秦渺这里，他倒是盯了半天，才缓缓说出，“渺儿，你是渺儿，你瘦了，你娘亲呢？她为什么不来？
“太祖父。秦渺眼眶湿润，并未说出话。
蒙太老爷却忽然愣神，目光呆滞。
“爹，爹，爹！蒙老爷连叫三声，挽着蒙太老爷的胳膊肘说“你累了，该休息了。
蒙太老爷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就被蒙管家带走了。宴席之上，秦渺虽是蒙家亲人，却还是坐落在三桌之外的宾客座上，而江苑却是坐在离蒙老爷最近的上宾之座。
周围人群缓缓落坐，蒙老爷向周围望了一圈，却发现少了一个重要的人，便细声询问，“江公子，你想要看见的人怕是不来了。
“他能不能来，就看蒙太老爷的面子大不大，看你蒙府是否有让他敬重的分量。
江苑边说双目注视着不远处的姜瑜。“蒙府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以后别的事，我也只能交给其他人来做，蒙老爷，我想你是个聪明人。
听见江苑的这话，蒙老爷顿时冒冷汗，急忙将蒙管家招呼过来，轻声细语道，“快去看看，谢公到了没有？！
寿宴上来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大多数都是东原一带的富商，少有一部分是官家，生意场上有些来往的都很有共同语言，场面一度很是热闹，再有舞曲相伴，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蒙老爷在江苑耳旁寻寒问暖，吹捧夸赞，他也只是端着茶杯，静静地盯着秦渺。
热闹中，秦渺端坐着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蒙管家回来了。蒙老爷高声道，“今日能宴请到各位是蒙府毕生修来的福气，我蒙延在此感谢诸位……舞姬悄悄退场，下人搬来笔墨纸砚，厅堂大门，缓缓走来一位身穿灰布素衣之人，顿时引来众人一片哗然。
“那是谁？谢师宴啊，他怎么敢出现在这种场合？
“前朝帝师，谢师宴，如今江大将军坐落在此，他竟然不怕？
“听说他是圣上特赦的。
“姜国都亡了，他怎能苟活于世？
谢师宴听到了这些话，却并未在意，然而角落里姜瑜却愣住半分，“他……
姜瑜说不出半句话，那种油然而生的情绪占据身体，只是那瞬间，她从谢师宴的身上看到栩栩如生的大姜王国，想起了威风凛凛，坐于金碧辉煌大殿之上的父皇。
也想起了自己当初繁花似锦的生活。
“瑜儿。秦渺轻唤，随后便抬眸望了一眼江苑，又看向谢师宴，顿时明白了什么。
众人敬谢师宴一代帝师，更敬重他过人胆识与气魄，寥寥几笔，却展示了他过人的才能。
“谢公真是好手笔，若是有缘，在下愿意重金盛请先生为小儿教导。
“老朽退隐之后，便不能收徒了。谢师宴缓缓抬头，望向江苑，却在不经意间又看见了秦渺以及身侧的那个女子。
谢师宴一惊，又回眸几眼那张众人不知，却只有极少之人看见并认识的脸庞。
姜瑜，姜国公主。此刻，死灰复燃的烈火在谢师宴的胸膛熊熊燃起，那锐利的深眸紧紧盯着座上的江苑。
寿宴之后，谢师宴匆匆回府，刚踏进府里，便叫来了望年，道“你速去渡客堂，告诉婆婆，叫她带话给那位公子，说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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